“祯祯最近状态很不对劲,比起暑假前更憔悴了。” 郭小鹏问,“你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
“唉,连你也不知道,那没人会知道了。祝好那家伙也经常不见人影,你知不知道她最近都在忙什么啊?”
“不知道”
“唉,你咋啥都不知道啊。”
注视着那道推开门出去的背影,陈已秋才恍然发觉,围困在自己迷宫里的期间,她连身边人的近况都毫不知悉。
这一年里,她都干了什么。
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什么。
陈已秋低下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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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陈已秋和郭小鹏到附近的百货市场逛逛。
陈已秋提着篮子,拿了一袋洗衣液和一罐沐浴露。
结完账后,俩人正要打车回家,却忽而闻见对面街上有吵吵闹闹的声音。
郭小鹏一贯八卦,她好奇地探出脑袋,一个劲儿往对面街上瞧,“什么事啊?这么热闹,该不会打起来了吧?”
陈已秋皱起眉头,看了眼就拉着一旁的人走,“别看热闹了,引火上身就糟了。”
“哎呀,我再看一眼嘛。”
“别看了,时间也不早了,门禁——”
“我靠!” 郭小鹏突然惊呼一声,“那个帅哥好像被打了!”
闻言陈已秋终于停住脚步,她发誓她绝对不是因为听到帅哥两个字。顺着郭小鹏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群人中突然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原来有些事有些人是真的不能挂念不能提及。
有些思念是催命符,只会让被思念的人变得不幸。
“天呢,你看见了没?” 郭小鹏侧过头,只见陈已秋目不转睛,神情严峻,脸色惨白,她扯了扯对方的衣袖,“已秋,你咋了?”
陈已秋一步没挪,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样。
那张脸——
隔着人群与喧闹,也能一眼辨出。
是常予盛。
他站在人堆的最中央,额角渗出一缕血,唇角带着伤痕,白色t恤被扯得皱巴。他好像刚被人一拳砸过,却没还手,只是盯着对方,姿势还在护着身后的人。
那一瞬间,周围的声音全都变得遥远。
“已秋?” 郭小鹏摇了摇她的胳膊,“你到底咋了?你认识那个人?”
陈已秋没回话。
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松开了购物袋,洗衣液啪一声砸在地上,塑料壳裂了一道口子,白色液体慢慢洇出地面。
人群忽然有些散开,有人骂了一句“傻比我看你能护他几回儿!”,旋即不愿意再掺和,骂骂咧咧地离去。
闹剧结束后,围观的有些人上来关心,“帅哥你还好吗?你嘴角都流血了。”
高大的男人咧了咧嘴,摇摇头,“我没事。” 随后他侧过身,扶起刚才护在身后伤势比他严重的另一个人,“你们知道这里最近的诊所在哪里吗?”
小女生满脸担心地给他指路,“这里前面直走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时的诊所了。帅哥,你一定要去看医生,别让脸上留疤破相了。”
“好的,谢谢你。” 常予盛莞尔一笑,额头和嘴角上的伤仿佛战损后的勋章,莫名增添一股英气。
“能走?”
“嘶——痛痛痛!”
常予盛看了眼鼻青脸肿的舒易,搀扶他胳膊搭在肩上时故意使了使劲儿,“你小子,晚点再收拾你。”
“大哥,你轻点使!” 舒易疼得生理性眼泪都出来了,“我现在是伤患啊伤患!”
“喂,你看我一眼。”
舒易龇牙咧嘴地抬眼,只见男人一张帅气的脸上多了几道血痕。
“我算不算伤患?”
舒易心虚地低下头,闷声开口:“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先别急着道歉,这笔帐还有得算。” 常予盛淡淡道。
舒易一噎,但也知道是自己惹的麻烦,于是心甘情愿地闭上嘴。
常予盛才扶着崴脚的舒易没走出几步路,就遇到了一位不合时宜出现的人。
至少是现在这个落魄样子的时候,他不想让眼前的人看见。
“盛哥”
陈已秋站在他对面,宽大的t恤下是单薄的身子,她面色惨白,眉眼仅有担忧。如浓墨般的长发披散着,衬得她巴掌大的脸更加消瘦,仿佛风一吹就会碎。
常予盛怔住,眼底翻滚着无声的惊涛。
“已秋。” 他喉咙有些发紧,他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但是从她担忧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中,他知道她一定受了不少惊吓,“盛哥没事,别怕。”
陈已秋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白衬衫上血迹斑斑,明明脸上也挂了彩受了伤,可他至始至终都还是温柔地安慰着其他人。
“你流血了。” 陈已秋紧咬着唇瓣,眼前的场景太让人恐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