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罂:“怎么了,不会做的题很多?”
陆辞:“那倒没有。”
许罂:“蒙的题都错了?”
陆辞:“也没有,一半一半。”
许罂:“那是什么水逆?”
陆辞:“……哎,这可能有些一言难尽。”
语文考试,陆辞以为回绝了何浒的约架就算完事儿了。结果a中高二开始的期中期末全方位模拟高考,文具也是现发的,可能是他的运气太背,他这套文具里的水性笔出墨状态不怎么好,他在答阅读的时候就已经很不顺了,写到作文时,直接没了墨。
如果是天之骄子的第一考场,监考老师可能还会提前多备几套文具,然而这是成绩最差的最后一考场,文具本身就少了两套——因为有些学生是不来考试的。
等监考老师帮陆辞问来一支全新的考试专用笔,将近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
而且老师们平日里教学不见非常上心,安排起考试座位来,恨不能把所有功夫都用上。他们每一科的考试,考场是固定的,座次却是随机排的。
数学考试,排到陆辞前后桌的人一直抖腿,哐啷哐啷,抖得他心烦意乱。奈何最后一个考场纪律不行,他们闹出这么大动静,依然被四周交头接耳的声音覆盖得差不多,监考老师如同耳聋,完全没管。直到他们某次抖过了,动作幅度大到差点把陆辞水杯抖到地上,陆辞耐心耗尽,骂了声“操,有完没完——”,前后座才安分守己下来,连脑袋上的呆毛都不敢再抖一下。这证明他们也没有抖腿强迫症。
陆辞非常不顺地度过了期中考试的第一天,水逆现象并没有就此停止。
第二天英语考试,他们考场的音响坏了,其他考场的听力测试已经开始,他们这边还处于刺耳的刺啦啦的电流声响成一片的状态下,和嗑错药似的。最后没办法跟上大部队,另外请了个实习英语
老师来给他们念听力。不要说这位实习老师声音小得可怜,连前三排的议论声都盖不过,光是发音就带着浓浓的乡音,陆辞觉得他去读都读得比她好。
当然,这独一份的听力测试,加上这位声音细若蚊蚋的英语老师提着嗓门管纪律所耽误的将近二十分钟的考试时间,校方也是不准备进行弥补的。
毕竟最后一个考场,也是提前交卷率最高的考场。无论给出多少时间宽限,也改变不了学生们乱填答题卡,交白卷的现状。
理综考试,陆辞新换来的前后桌比数学考试抖腿的前后桌更离谱。那么大一张草稿演算纸,被他们用于传纸条,被折叠成纸飞机,就这么从他肩膀上飞了过去。
陆辞面无表情地挺直了上身,心说作弊作得这么明目张胆,监考老师是瞎了吗?思绪还未落下,那纸飞机又咻地一下从他肩头擦了过去。
差点撞他肩膀上,坠落。若是如此,校方咬定他作弊他也逃不过了。
接下来十分钟,陆辞撂下笔,抱臂看着这纸飞机飞过去,飞回来,有来有回,越来越快,快到连一道题都看不完的速度——
然后监考老师端坐在讲桌旁边,专注地玩着他的贪吃蛇。
第十一分钟,陆辞终于忍无可忍,冷着声开口:“老师,他们作弊,您看不到?纸条飞来飞去烦死了。”
考场里顿时鸦雀无声。
不用怀疑,如果是陆辞坐在讲台上,震慑效果绝对是这监考老师的百倍有余。
监考老师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斥责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这两名学生这才被拎了出去。
理综考试难度大、题量多,陆辞擦着交卷的铃声把答题卡交了上去,径直走到站在教室门口罚站的两名学生面前,冷声质问:“喂,不是我说,你们两个成绩这么烂,有什么好传纸条的?”
两名男生见陆辞来问话,面露惊恐,哆哆嗦嗦。
陆辞身高高,比同龄男生高出一截,站在眼前,气势上就很瘆人。
陆辞又问:“有没有人指示你们这么做。”
他们咬死不承认:“没有,绝对没有。”
陆辞去查那两张纸条,发现他们确实是在交流考试相关问题,但上面的答案离谱到他用脚趾头也想不出来。
这还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教。以他们现在的学习水平,就算传个几千张纸条,恐怕平均分也很难超过三十分。
陆辞心头疑虑渐重,巧合多了那便不是巧合,是谁如此不希望他在这次月考中考好?
他脑海中的答案只有一个,这也是真正让他郁郁寡欢的原因——
姜鹤也许是在用行动告诉他,如果他不服从她的建议,她可以想办法让他的既定路线——比如眼下这场国内中学的期中考试,进行得一塌糊涂。
这听起来也许匪夷所思,正常家长都希望自己孩子学习成绩越高越好,但陆辞知道,他这个十几年来只见过一面的母亲是个例外,姜鹤为了自己的意图,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
当陆辞反反复复犹豫,最后在短信框里问出这个问题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