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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往事1(2 / 2)

夫明里暗里指责她过于敏感偏激,何女士嘶吼着说:“对!我就是连装都不想装了!”。秦歌百日宴一结束,何女士就咽下回奶药,收拾收拾衣服首饰,和五个行李箱一起搬进了另一幢房子。

秦颂四岁之后的记忆里,不存在一家人和气融融的画面。何女士偶尔回来一趟,给女儿们送来零食水果和应季衣物,在家中偶然碰上秦颂奶奶和翘班的老秦,总是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三人恶语相向,争先恐后地抛掷出一堆秦颂闻所未闻的恶性词汇。

姐姐秦畅读了小学,在家的时间变少,不大有机会见证这么精彩的大场面。秦颂和小baby秦歌则很难错过。她拿来两个毛绒玩具,一左一右放在秦歌耳朵边。自己在大别墅里跑上跑下,搜寻一个隔音效果最好的地方。

某天她留意到角落里的施坦威钢琴,据奶奶说当年买来是为了培养老秦的音乐情操,可惜使用一个月后就吃灰多年。懵懂地打开琴盖,她重重按下钢琴键,杂乱的音符灌入耳朵,楼下的污言秽语得到了有效屏蔽,她顿时来劲了,“哐哐”一阵乱弹。何女士走后,老秦问她想学钢琴吗,她心想如果学了就可以不再被迫听他们互相问候祖宗三代,那太妙了,于是点点头。

何女士先是和老秦分居两年,等财产分割完毕,离婚手续办好,她在机场挨个抱了抱女儿们,登上离开曼岭的飞机去了平川市。临别前,秦颂拽着妈妈的衣角,泪眼婆娑。何女士望着天空,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秦颂听见她在说话:“第一,平川是大城市,机会多。第二,我得重新开始,曼岭的每一个商城、每一所公园都承载着无数回忆。不离开,我只会越困越深。”

秦颂没能听懂,但她感知到自己和两个姐妹是母亲企图切割的往日中的一部分,是她的不幸之躯里无法剥离的血肉,于是她一点点松开了母亲的衣角。

从那以后,逢年过节和操办生日,秦颂会与何女士隔着屏幕见上一面。

家里没人吵架了,秦颂的钢琴老师还是雷打不动地来上课。

弹着弹着,她从小学毕业,升入初中。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同学朋友来打探她妈妈的真实身份,和声名鹊起的服装品牌主理人何晶霖是否为同一人,还是同名同姓?老秦给学校打招呼,让她在初中毕业典礼上表演曲子。周明庭后来坦白,台下乌压压的人群中也有他。

弹着弹着,她完成了高中国际部的学业,飞去大洋彼岸的一家音乐学院。若和某些国际知名的专业院校比,这所学校望尘莫及。秦颂以顺利拿到毕业证书为目标,四年间也实打实努力过,只可惜这努力的汗水滴入竞争白热化的就业市场,霎时蒸发。秦颂挺现实,凭她的钢琴演奏水平,找到一份工作,不难。但估摸这薪水,可以达到她生活费的一半不?

秦颂正在犹豫要不要向老秦求助,让他运用金钱的力量疏通关系,否则毕业即失业,她唯一的归宿就是灰溜溜滚回国,专职做个游手好闲的富三代。一旦无法自力更生,她其他的人生选择也随之变得被动,指不定哪天就被安排和菜花阳痿男结婚。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秦颂身边确有实例。毕竟让她这种人乖乖就范的手段太过简单粗暴,断掉每月自动进账的那笔钱,她的生活会即刻全面停摆。想去度假?没钱订机酒。想去购物?sa见你囊中羞涩,变脸比翻书还快。秦颂从没尝过贫穷的滋味,她人生的主旋律就是由度假和购物两大爱好构成,想到有朝一日她因为不愿结婚,只好困在家里,穿旧衣服,摸老包包,她便毛骨悚然。

从前那个嚷着要坚守独身主义的小姑娘消失了,留下的唯有一个折服于物质诱惑的女人。

一次,秦颂给程亚当完钢伴,受乐曲哀切的氛围感染,实在没忍住向她倾吐烦恼。程亚翻个白眼打她一下,不屑一顾地说当今早就不流行商业联姻了,你当是写小说呢?秦颂看好友笑得没心没肺,心里更加发愁。

老秦无能,公司经营不善。如果不是前些年成功吞并她姥爷的企业,恐怕已在下坡路上策马狂奔,把她爷爷气活了从土里爬出来也拉不住缰绳。老秦自以为尝到了联姻的甜头,不想着如何亡羊补牢,反而做起美梦,妄图效仿“欧洲祖母”维多利亚女王,做个“商界姥爷”,整日盘算怎样通过嫁女儿挽救公司的颓势。

她姐秦畅的混血女儿已经会说话了,尽管老秦气得把与秦畅恋爱多年的丹麦男友拉入黑名单,也无法改变事实。现在这个中年男人拼命维护着剩余的两个幻想泡泡不被戳破,秦颂觉得随着毕业临近,自己那个泡在老秦眼中肯定愈发晶莹圆润,说不定已经在酒席饭局上被父亲吹得老高,万一哪个商界同仁动了同样的心思,两人一合计,一通电话打来,她的命运也就被宣判了。

秦颂千算万算也没料到,比电话先到来的是断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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